巴苏日记——参加医疗队 旅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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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医疗队 旅途
·1938年8月20日,星期六
英印中央政府不允许孟买国民大会政府向国民大会派遣的援华医疗队应选人拉南·森大夫颁发护照。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加尔各答。本来商定在他去中国工作期间由我来照看他的切特拉诊所,现在我把钥匙交还了他。在我们中间,他是参加医疗队的最佳人选,我们想让他参加,因此,一开头我没有申请。现在我得
尽快申请了。晚上去艾尔金路鲍斯兄弟家(苏巴斯·鲍斯是国民大会主席,森尼尔·鲍斯博士是征选委员会成员之一);但两人都不在。
·1938年8月21日,星期日
上午见到他们二人。他们同意我的申请,建议我申请护照,同时通过苏巴斯·巴布请孟加拉邦政府有关方面从速办理。
·1938年8月23日,星期二
递交护照申请书,并遵国民大会主席之嘱前往警察局特别处见处长马宗达和巴哈杜尔面谈。
·1938年8月24日,星期三
苏巴斯·巴布说,他已打电话给首席部长纳兹穆丁和首席秘书赫钦斯,请速办我的护照。
·1938年8月26日,星期五
下午得到护照后去见苏巴斯·巴布。他让我等侯援华委员会发来确认我中选的电报。
·1938年8月28日,星期日
晚上,巴布在艾尔金路的家里招待我吃晚饭,然后我搭乘晚车前往孟买。主席送我一个饭盒,供我在中国战场上使用,并向我介绍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总结出来的种种作战经验。
·1938年8月30日,星期二
这是我第一次去孟买。早晨在卡尔延站醒来。一边喝茶一边透过车窗眺望西高止山脉。雨后的云雾笼罩着山头,景色迷人。上午九时抵达终点站孟买的维多利亚站。木克吉、柯棣尼斯前来迎接。中午在援华委员会秘书哈蒂·辛格家(在马拉巴希尔斯 区)吃午饭,见到了医疗队其他几位成员——队长爱德尔大夫和副队长卓克尔大夫。然后同去中国领事馆办理签证,并到孟买人寿保险公司,该公司未收我们任何费用就给了我们保了一年的人寿保险。写了一封长信给在达卡的我妻英迪拉解释我采取的行动,随后又加发一电。
在孟买有名的工程师、苏巴斯·巴布的朋友班纳吉家吃了晚饭,结束了在孟买的第一个紧张日子。
·1938年8月31日,星期三
在一家印地式素食旅馆下榻,也许这是卓克尔的选择。我们只得蹲在地上用餐。取来了由军服店制做的夏季卡其军装和冬季毛料军装。然后去美国运通公司买了搭乘拉吉普塔纳号前往香港的二等船票(29英镑),这是一艘邮船,明天开离孟买。原准备搭乘意大利豪华客船康特·孚第号,只因意大利是轴心国,是希特勒德国和日本帝国主义的盟国,而医疗队带着大量医药用品前 往中国去帮助中国抵抗日本侵略,所以不让我们搭乘。下午前往泰姬饭店,参加中国副领事张先生和夫人举行的招待会,出席的有奈都夫人、哈蒂·辛格夫妇,布雷尔维先生(《孟买纪事报》编辑)和其他知名人士。中国侨民和副领事发表了讲话,并向医疗队赠送了锦旗,队长爱德尔彬彬有礼地接过了旗帜。晚六时半,国民大会盂买委员会及各劳工组织在吉马大厅召开盛大群众集会。集会由奈都夫人主持,她衷心为我们送行。她给我们戴上了花环,赠给我们白底红十字袖章,并让我们向中国人民转达同情和声援。她还预言般地宣告:“你们从事的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你们中有人或有些人也许将回不来?!蔽以谡饫锏谝淮渭搅饲窍M?,他把我带到他们的《民族阵线周刊》办公室。我答应在中国为他们的报纸写通讯。◆◆◆◆◆
·1938年9月1日,星期四
今晚将离开印度,前往一个充满危险的未知之地。上午忙于准备行装,又买了些日用品。那家印地旅馆的素餐索然无味,晚上班纳吉先生在家为我们饯行,我们和德贝什一起饱餐了一顿。留声机反复放了《敬礼!祖国》一歌,我们跟着哼哼,日后好在中国唱这支歌。晚九时,在我们的船停泊的巴拉德码头,许多人前来送行,其中有奈都夫人、哈蒂·辛格夫妇、布雷尔维、博卡里等。中国副领事和夫人以及一大群中国孩子给我们戴上了花环,热情地唱起了他们的国歌:“起来……”在前来送行的当地居民中,柯棣尼斯大夫的老父亲及母亲、他的兄弟姐妹以及其他亲戚朋友十分突出。他的脖子上挂满了花环,除了那张疲乏而兴高采烈的脸之外,其他都看不见了。
午夜时分,船起锚了。我们站在甲板上,向盛情前来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直到轮船渐渐远去,再也看不清他们为止?;氐礁髯缘牟辗?,心情都很沉重,但又充满着自豪,因为相隔了二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们又组成了一支医疗队,为了友谊、团结和反帝而前往外国。第一个医疗队是于1912年派出的,由德里有名的外科医生安萨里大夫(后任国民大会主席)为队长,去帮助土耳其反对帝国主义的包围。安萨里大夫已经故去,他的儿子将父亲的外壳器械捐献给了我们,让我们到中国使用。
·1938年9月2日,星期五
378号房舱。内有两铺,双层式。只我一人。晨光透过舷窗照进房内?;鞯兔胺坎盏奈⑽⒉蚱屏思啪病I愿型吩?,故在房舱里用了早餐和茶。卓克尔大夫认为是晕船,送来了一花旗蜜橘。甲板上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国青年,自称姓王。他靠政府奖学金在英国学习了三年,在伦敦大学获得了本科学士学位,现正回国。他是桥梁工程的工程师,急于想报效祖国。他答应在旅途中在汉语方面协助我们。在餐厅午餐时,王先生将我们介绍给冀朝鼎士。此人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获哲学士学位,是一位著名经济学家、《美亚》杂志编辑、太平洋关系学会会员。他也去中国,目的为收集经济资料。他是山西省人,谈起那里的人民正成功地进行抗日游击战争,不无自豪。他也答应向我们详细介绍中国情况并全神贯注地听了我们讲印度的有关问题。
下午睡了一个长觉,晚上又到甲板上散步,但没有消除我恶心头晕的感觉。简单吃了晚饭,让随船大夫给我打了第一针霍乱预防针后,即早早睡觉。
·1938年9月3日,星期六
熟睡一觉之后感觉稍好。早上在甲板上轻快地散步。船在阿拉伯海中沿着马拉巴海岸行驶,远处可见阿勒皮、柯钦和特里凡得琅。傍晚经过科摩林角。明晨
将抵达科伦坡。
·1938年9月4日,星期日
晨六时到达科伦坡港。早餐后到甲板上眺望码头,岸上一群记者和摄影师涌了过来??坡灼律袒岬穆砉录壬昂焓只崦厥椤⒒嵩卑盐颐谴礁窭嫉路沟?,为我们开了招待会。在拉维尼亚吃了点心,然后乘坐他们提供的汽车游览了市容。城市洁净优美,一排排平房十分漂亮。我乘坐巴杜廷夫人的车子去参观了博物馆、游览了海滩。然后去电台,爱德尔大夫发表了简短讲话,介绍了医疗队的使命和他在西班牙的经历。中午在工会大楼参加午宴,下午四时到基督教青年会参加集会。当地一家华人商店的主人在店前与我们合影。傍晚回到船上,船即向东朝一望无际的孟加拉湾开去,将不停地航行四天,停靠槟城。
·1938年9月5日,星期一
尽管海面平静,船身还是摇晃,令人头昏恶心。我不能进食。我们每天将表拨前三十分钟。整天呆在舱内,随船大夫又给我注射了伤寒疫苗。◆◆◆◆◆
·1938年9月6日,星期二
海轮在浩淼无际的大海上行驶,除了湛蓝的海水和远接天边的云空外,茫无所见。收到槟城中国领事表示热烈欢迎的电报。
·1938年9月7日,星期三
今天上午见到了大洋中的一些岛屿和礁石,看到了苏门答腊北岸称作亚齐的地方。印度洋象湖泊那样风平浪静。船上的公报说明晨六时将抵达槟城。令人厌倦的时光即将结束,令人高兴。
·1938年9月8日,星期四
很早即醒。透过舷窗,可见斯维吞汉码头,码头工人正用粗绳索将我们的船泊定。从甲板上可见大群欢迎群众在向我们招手,他们大多是华侨和印侨。他们涌到舷梯旁向我们赠送花环。我们与侨领一起驱车前往亚齐街的华侨会馆,将在那里举行盛大的欢迎会。接着去艾丽西饭店喝茶,与二百名华、印知名人士亲切交谈。然后驱车经过称为飞瀑园的植物园,该园位于槟榔山下,从这里到山顶有直达轨道车。在山顶鸟瞰了全城。参观中槟中学时,百名华人男女学生着整齐的校服热烈欢迎我们。然后去佛教协会,大厅里画着根据历史和传说创作的绘画,陈列着艺术品。上船的时间到了。下午二时,梅大夫给我们作了第二次预防注射。随后,我们匆匆上了船。在船上打针费用很贵,要一英镑一针。
·1938年9月9日,星期五
下午二时整,船抵达新加坡港??杉胪飞嫌写笕河《热撕突?,手持小旗,在等侯我们。在一片货物装卸、乘客上下的嘈杂声中,可听到“向祖国敬礼!”的呼声和现已熟悉的“起来……”的歌声。一群华侨姑娘涌上甲板,向我们赠送花环。接着,我们驱车前往中华商会喝茶。在维多利亚纪念馆,印度居民举行了充满热情的欢迎集会。回到船上洗了个澡,因为挤烂的花朵、潮湿的天气把我们的衣服弄脏了。晚八时一刻去苏拉西先生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印度晚餐。饭后,我们三个年轻人——木克吉、柯棣尼斯和我——在几位印度朋友陪同下去看新加坡热闹的夜生活。我们参观了夜总会,到了“新世界”和“极乐世界”,观看了马来舞和“卡巴莱”舞,在赌馆试了一下运气,玩了投镖、打靶、弹子游戏、旋转木马等。午夜时回到船上,对这次冒险的经历,很是愉快。
·1938年9月10日,星期六
新加坡。拉吉普塔纳号船上。作好了准备,将于上午八时半在昨天那几位同胞的陪同下坐车游览市容。在邮局向加尔各答发了信。去陈嘉庚宅邸拜访了以“虎标油”闻名的华人百万富翁,房子豪华如宫殿,装饰瑰丽。这里的烟叶便宜,买了一些。中午十二时整,船起锚开航。烈日下,一大群印度人和华人聚集在码头上向我们挥手告别。《喜欢市场报》和《印度斯坦旗帜报》的恰特吉先生采访了我们,我们向他讲述了旅途中的详情。有位昨天认识的木克吉先生,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也许是加尔各答英印公司的雇员,今天没有前来送行,显得十分突出。
·1938年9月11日,星期日
无特别情况可记。依然是单调的机器低鸣声和颤动,我们在甲板上的活动也一如既往。从王先生和冀博士那里了解到了有关中国的更多情况。匆匆翻阅了埃德加·斯诺写的《西行漫记》,此书乃维克多·戈兰泽出版社出版,为“左翼书会”丛书之一,是爱德尔大夫从伦敦买来的。柯棣尼斯忙于跟王先生学习汉语。
·1938年9月12日,星期一
船沿着印度支那悠闲地航行着。好象已走了新加坡到香港的一半路程。船上生活真是单调乏味。
·1938年9月13日,星期二
上午船在航行时,看到远处有几艘日本的巡洋舰,航空母舰和驱逐舰,给了我们如临战区的感觉。午饭时船长说明晨即可抵达香港,听后十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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